北宋年间,一位洛阳的财主因喜得贵子,一高兴便在自家门口贴了一副对联。
很多百姓都围在边上凑热闹,这时一位穷诗人走过来看到对联之后,随即便大笑起来,还好心地提醒财主说,“你将大祸临头了!
”
经由这位诗人的指示,财主错愕失落措,才连忙将对联改了过来。
而这位穷诗人便是日后高中状元,末了入朝为官,后成北宋初年宰相的吕蒙正。
贫苦诗人吕蒙正
吕蒙正,字圣功,公元944年生,河南洛阳人。
吕蒙正夫人父亲吕龟图是当代的朝廷官员,家中妻妾成群。
吕蒙正的母亲刘氏本是吕龟图的正室,但一贯以来却不会阿谀奉承,也因此不受丈夫待见。
比较之下,吕龟图的那些小妾们个个都长得十分貌美,且能说会道,逐日都将吕龟图哄得心花怒放。
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下,刘氏便与这些人显得有些扞格难入。
长此以往,即便刘氏在家中没有任何差错,但吕龟图看她却是愈发不顺眼,连带着他的亲生儿子吕蒙正也是不得父亲宠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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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龟图在一次醉酒过后,与刘氏发生了争吵,之后更是一怒之下将刘氏和吕蒙正母子都双双赶出了家门,刘氏也自此成为了吕家的一名弃妇。
从那之后开始,刘氏便独自肩负起了养育儿子的重任。
那时候刘氏带着吕蒙正,母子俩只住在洛阳城外的一间破窑子里,窑子顶上连一片瓦都没有,下雨的时候,全体屋子里都汇成了一条小河。
即便生活过得再苦,刘氏还是坚持着将儿子抚养成才。
白天的时候,刘氏去给人家里做短工,晚上便回到家里做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,再拿到市情上去换些银钱。
很长一段韶光里,刘氏和吕蒙正母子俩都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的。
没米下锅的时候,刘氏便低三下四地一家家找人去借一点,但大家都不太乐意借给她。
日日亲眼目睹母亲的艰辛,吕蒙正心中更是发奋图强,立志要通过自己的努力,来改变自己和母亲的命运。
然而吕蒙正在用功读书的同时,逐日都还会招来不少人的嘲笑,乃至有些好事者,还骂吕蒙正是个没人要的野种,家里也没有亲戚乐意接济着母子俩。
吕蒙正从小便是在别人的白眼和谩骂中发展起来的,也正是因此,吕蒙正养成了一种坚毅、哑忍的性情。
即便是在如此困难的日子里,吕蒙正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与努力。
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。
在公元977年的时候,彼时三十四岁的吕蒙正终于高中状元,他的才华受到了宋太宗赵光义的赏识,还特地赏赐了吕蒙正二十万钱,出任升州通判之位。
从此之后,吕蒙正步步高升,三度拜相,封为许国公,授太子太师,晚年时辞官归隐。
吕蒙正偶遇财主喜得贵子贴对联趣事
早在吕蒙正高中状元之前,还碰着过一件有趣的事情。
话说有一天吕蒙正刚读完书不久,便想着出门上街去解解乏,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。
在闲步的途中,吕蒙正看到很多百姓都团团围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,好生热闹,不知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。
吕蒙正心下感到好奇,便抬脚往人群走去,想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。
原来这处宅子原是洛阳首富赵员外的住处。
赵员外年轻期间曾在外做官,如今上了年纪,却是风风光光地告老还乡了,还在这处买了几座大宅子颐养天年。
赵员外祖上几辈做生意多年,早已积累下了万贯家财,赵家在洛阳当地也是有名的豪绅。
然而赵家虽说家大业大,生活富余,但遗憾的是赵员外四十多年来膝下却一贯都无一儿半女。
由于子嗣问题,赵家一贯对此很是头疼。
要知道在古代,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
这可把赵员外一家都急坏了,处处寻医问药不说,就连当地送子不雅观音的寺庙也是跑了好多趟。
赵员外的家里一贯妻妾成群,但好永劫光下来,赵家的妻妾肚子里却迟迟都没有什么动静。
终极在一位朋友的先容下,赵员外花费重金等到了一位云游四海的名医。
没想到神医的一番神通之下,过没多久,赵员外的一位小妾就查出了喜脉。
家里的喷鼻香火终于得到了传承,这可把赵员外一家给高兴坏了,逐日都欢天喜地盼着腹中这位小生命的到来。
赵员外的小妾好不容易熬过了十月怀胎,终于为赵家诞下了第一个孩子,还是个男孩。
喜得贵子的赵员外此时此刻只以为十分愉快,喜不自胜,便想着将自家的喜悦一同分享出来,向外奉告这件大喜事。
每逢喜事的时候,不管是燕徙或是结婚,或者是和赵员外一样喜得贵子,百姓们都必须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贴上一对红彤彤的对联,用以寄托对未来生活美好的祝愿。
于是在家里众人的簇拥下,赵员外春风得意地请来了一帮文人,让他们为自家大门写一副对联,用以庆贺赵家终于后继有人,人丁茂盛。
听到要写对联,吕蒙正也在一旁站着不走了,还往人群里挤了几步侧耳倾听。
面前只见当朝刑部侍郎的儿子倪大官人年夜声对外喊着让众人安静,随后便在桌子阁下坐下来,挥斥方遒,一气呵成地挥笔为赵员外写下了一副对联:子当承父业,臣必报君恩。
众人见是倪大官人写的,都忍不住地纷纭拍手喝采,夸奖这对联写得“极妙”。
赵员外见此情此景更是欣喜,当下便嘱咐下人将对联贴在了自己家的大门上,同时耳边还传来了一阵热烈的鞭炮声。
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当地好多百姓们纷纭容身围不雅观,不住地恭喜赵员外终于达成心愿,赵员外对此也感到心情大好。
吕蒙正大笑赵员外:你大祸临头了!
吕蒙正朝着门口的对联一看,“呵呵,子当承父业,臣必报君恩。就这个水平,写得也真是太一样平常了。”
听到吕蒙正如此刺耳的话语,府中的下人很快便将这件事情一字不漏地报告给了赵员外。
不一会儿,吕蒙正便看到赵员外怒气冲冲地从府里出来了。
赵员外径直地走到吕蒙正的面前,只见吕蒙正穿得破褴褛烂又面黄肌瘦的,便忍不住大声地质问他,“你这个哪里来的穷诗人?你这说的话难免不免也太过狂妄了吧?就你这穷酸的样子,也配在我们这里指手画脚的?”
周围的百姓们见赵员外生气,也纷纭附和道,一同责怪吕蒙正,“便是啊,人家这大喜的日子,你这年轻人也真是的,为何要在这里说出如此扫人兴致的话语呢?莫不是个哪里来的穷疯子?”
面对众人的围不雅观和责怪,吕蒙正却也不恼,而是耐心地跟赵员外说道,“你呀你呀,自己大祸临头了都不知道,还说自己是家有喜事。我看你这究竟是祸事还是喜事,你自己都还分不清楚吧!
”
众人一听吕蒙正的话语更是不着调了,哪有这样谩骂人家喜事变祸事的?
赵员外心下以为奇怪,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他,“我说我这是喜事,而你却说我这是祸事,那你说说,我这祸事到底是怎么来的?你假如不给我说清楚我这祸事的来源,或者你给出的情由不能让我信服,那今日横遭祸事的人便会是你了。”
吕蒙正也不管赵员外话里话外的威胁,而是笑着跟他说道,“你还看不出来吗,你这副对联写得有问题。我劝你啊,还是赶紧把它给揭下来吧。丢人是小事,若是被官府的人看了去,因此丢了一家人的性命,那可就因小失落大咯!
”
吕蒙正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,赵员外却觉得更加奇怪了,便连忙拉住吕蒙正不让他离开。
听闻这危及身家性命的事情,赵员外此时此刻终于是感到错愕失落措了。
赵员外跟在吕蒙正的身后连续追问,“刚才是不才失落礼了,还请师长西席指示一二,我这副对联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?”
吕蒙正见此时的赵员外态度诚恳,便停下了脚步,耐心阐明道,“子当承父业,臣必报君恩。你居然敢把君字放在后面?你这是想造反呢?还是想谋逆呢?难道这还不是灭族之罪?你哪里来的胆子,居然敢侮辱当今圣上?”
君为臣纲,父为子纲,这是千百年来雷打不动的铁律。
而在“子当承父业,臣必报君恩”一联中,上联写的是“子”在“父”之上,是为大不敬之罪;下联中“臣”在“君”之上,更是有违逆之心,以下犯上之罪。
再者,君臣之分,孰上孰下,在任何的笔墨作品中都是不可越界的,何况是贴在大门口的对联中,更不能有丝毫马虎之心。
这样的对联假如让官府的人知道了,把一家人的脑袋都给混没了,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。
听完吕蒙正的一番阐明之后,赵员外也如醍醐灌顶般瞬间发觉了这对联的欠妥,当即便命下人将大门口的对联撕了下来,赶忙拿去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烧毁掉,过后只惊觉自己的后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要知道,在古代的时候,不论做什么事情,都是一定要把君王放在最前面的,不然的话轻则治你大不敬之罪,严重的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了。
取下对联之后,赵员外便连忙向吕蒙正道歉,还亲自将吕蒙正请进了自己家里,以嘉宾之礼相待。
君恩臣必报,父业子当承
赵员外一改之前对吕蒙正高高在上的态度,好一阵寒暄过后,他恭恭敬敬地向吕蒙正献上一份礼物,以表示感谢。
“先前对师长西席多有失落礼,不才在这里给师长西席赔罪了。好在师长西席不计前嫌,要不是师长西席的提醒,我们一家便要遭殃了。这里是不才为师长西席准备的一点薄礼,还望师长西席能够笑纳。”
吕蒙正心下以为自己并没有为赵员外一家真正做些什么,因此便谢绝了赵员外的美意。
赵员外此时对吕蒙正更是尊重,再看他虽衣着寒碜,却器宇非凡,一身正气,将来必定是大有一番作为的人物。
思及此处,赵员外便对吕蒙正道,“师长西席放心,这份礼物也不是白收的。不才还有一件事情想哀求师长西席,还想请师长西席能为不才重新再提一份对联,好表达下自己家这件生儿子的大喜事。”
吕蒙正想了想说,“实在也不必那么麻烦重新再写一副对联,只要把这副对联中几个字的位置重新调度一下就好了。”
赵员外赶紧便嘱咐下人为吕蒙正准备好了笔墨纸砚,只见吕蒙正走上前来,执起笔来一挥写道,“君恩臣必报,父业子当承”。
如此一来,吕蒙正将“君”字放在前头,不仅彰显了对天子的忠心,还寄托了赵员外一家对儿子的殷殷期望。
这些笔墨比较之前是一样的,但这里面却有着很大的学问。
对联的意思和之前相同,但却不会遭到朝廷的猜疑。
赵员外看了调换顺序之后的新对联,亦是对付吕蒙正的才华屡屡夸奖,于是再次向他表示感谢。
赵员外又命人将修正后的对联重新贴到家门口上,看热闹的众人还围在赵员外的宅子外久久未去。
大家一看这刚刚贴上去的新对联,更是不断地拍手喝采,也无人再敢小瞧这个看起来寒酸落魄的穷诗人了。
正当吕蒙正以为事情完美落幕准备转身拜别的时候,赵员外又拿着先前准备好的礼物追了上来,一定要吕蒙正收下,以表示对他的感谢,也更是戴德吕蒙正救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。
吕蒙正善良正派,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,再三回绝赵员外的美意之后便离开了。
状元宰相吕蒙正
作为宋太宗登基后第一批亲自主持的考试中,吕蒙正以第一名的成绩活着人中崭露锋芒,拔得头筹,也因此极得天子重用,被天子钦点为响当当的状元郎。
史籍中对付吕蒙正此人的评价是非常高尚的。
“蒙正质厚宽简,有重望,以正道自持,遇事敢言。”
意思是,吕蒙正为人厚道且待人宽容,在朝廷和民间都拥有着极高的声誉,时时皆以正道的原则来哀求自己,碰着事情的时候,也是敢于出头讲话的人。
能坚持己见并不阿谀奉承,这是吕蒙正的一个性情特点。
在封建期间,天子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,任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坐在龙椅上的天子。
而吕蒙正却从来都不畏冒着巨大的风险,来向天子谏言。
吕蒙正当上宰相之后,按照当时朝廷中不成文的规定,也该给他的儿子付与一个级别较高的官职了。
然而吕蒙正却在此时上奏天子,“今天下有才能的人,大多终生隐居于山林野地,未得朝廷俸禄者也不在少数。臣的儿子才刚刚成年不久,如果仅仅是由于臣的缘故原由就给他如此高等别的职位,他定然无法担此重任,臣也恐受到上天的责罚。”
天子末了只给他儿子付与了一个九品京官的职位。
吕蒙正作为一个父亲,却主动哀求给自己的儿子降职授官,从那之后开始,宋太宗是对吕蒙正愈发信赖,吕蒙正在朝廷的威望也是越来越高。
虽官至高位,然而吕蒙正生平中陪伴身侧的却始终也只有一位结发的妻子。
吕蒙正的妻子,是他在洛阳东大街刘员外给女儿抛绣球招亲给娶回来的。
那一年,腰缠万贯的刘员外要给自己的女儿刘月娥抛球择婿。
吕蒙正当时正站在楼下看起热闹来,孰曾想一个赤色的绣球便这样好巧不巧地直直砸进了吕蒙正的怀里。
吕蒙正当时已经被父亲赶出家门,只和母亲相依为命住在一间破窑子里。
看到面前这个穿着破褴褛烂的少年郎,刘员外也非常生气,还埋怨女儿道,“这么多富贵儿郎,怎么还偏偏砸中了个穷诗人?这次绣球不算数,给他点钱快给他丁宁走。”
吕蒙正知道自己境遇,心里也其实没有娶妻的打算,便打算将绣球还给刘员外。
然而刘员外的女儿刘月娥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。
她见吕蒙正一身磊落之气,便不依不饶地跟刘员外说应该顺应天意,绣球抛给谁了,就该当跟谁回去。
刘员外见女儿如此固执却也是怒了,向女儿撂下狠话道,“你要跟他走也行,一分钱也别想要我给你。”
刘月娥当即便取下了自己的珠钗首饰,将身上的绫罗绸缎也换了下来,然后便头也不回地随着吕蒙正回去了。
吕蒙正是个书呆子,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管,全部都是刘月娥一人在操劳。
吕蒙正生平一共有七个儿子,一个女儿,个个都是人中龙凤,个中俊彦。
且在吕蒙正的子弟中,亦是名人辈出。
公元1005年,吕蒙正辞官归隐。
公元1011年,吕蒙正逝世,享年68岁。
官方来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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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宋史》